資料圖:雪豹
截圖隱約可見一只周身都是黑色斑點、體型與老虎類似的動物。
昨日,野生動物保護專家彭基泰在北京召開的國際雪豹生存策略研討會上,首次展示了甘孜州石渠縣農林局副局長黃勇去年10月拍攝于甘孜州石渠縣的雪豹視頻。如果錄像被證實其真實性,這將是中國第一次在野外拍到的雪豹錄像,它所擁有的科研價值和宣傳效應不可估量。此前,野生動物學者、WCS首席科學家喬治·夏勒畢其一生研究雪豹,也從未在中國親眼見過它們野外的身影;2005年,科考組在新疆首次拍到野生雪豹的消息傳出后,曾引起全國轟動。
講述:有人在甘孜州拍到了野生雪豹?
關于這段錄像,記者此前曾見過幾張模糊的截圖。畫面有些發黃,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只周身都是黑色斑點、體型與老虎類似的動物,要么在溝邊側臥,要么在草里行走。聯想到“周老虎”以及后來一系列被揪出來的PS照片,估計任何人第一眼見到它們,都忍不住對視頻的真實性犯嘀咕。
“我最后悔的是自己太激動了,手在抖,所以效果一點也不好。”記者昨日聯系到拍攝者黃勇,他告訴記者,2007年10月8日,他作為甘孜州石渠縣農林局副局長,正好在真達鄉下鄉。上午10時,護林員牛林(藏語音譯)突然沖進辦公室,語無倫次地報告說:“煞!煞(藏語雪豹名)……”原來,在真達鄉普馬村然所通(音譯,是當地藏民的遠牧點,“通”在藏語里意為大壩、寬闊的谷地),連續幾天都有一只雪豹出沒。黃勇聽后十分興奮,吃過午飯,立即開車前往一探究竟,“有兩個喇嘛隨行,他們帶了一個家用DV,我帶了一個普通的數碼相機。”
目的地距離真達鄉政府有四五十公里,海拔為3900米~4000米,汽車并不能直達,在換乘了摩托車和馬,又步行了一段路后,一行人果然有重大收獲:大老遠,他們就看見一只雪豹趴在溝邊,借著三四十厘米高灌木的掩護,他們悄悄往溝邊挪去。這只雪豹身長一米多,由于距離太遠,相機幾乎不能發揮作用,黃勇便接過DV,將鏡頭對準它,拉近、再拉近……“最近時,我們和它相距只有十多米,”黃勇說,當時他們心里發虛,好在周圍有羊的尸體,估計雪豹剛填飽了肚子,而且它在起身離開的途中,遭遇了三頭牦牛的圍攻,旁邊還有一群馬,“馬也在攆它”。雪豹雖然早就發現有人一路跟隨,但無暇顧及。由于寡不敵眾,雪豹氣喘吁吁地敗下陣,悻悻地向海拔更高的地方走去,“別看它并沒有跑,我們跟在后面卻是累得夠嗆。”
整個“偷拍”過程大概有20多分鐘。當天,黃勇來不及回真達鄉,晚上便在就近的牧民家里留宿,把剛拍到錄像一連看了好幾遍,“興奮得睡不著覺,呂玲瓏老師都沒拍到雪豹,可我拍到了!”
黃勇口中的“呂玲瓏”,便是我國著名的生態攝影師、四川省和成都市青年攝影家協會的創始人。他在石渠縣待了接近兩年時間,出了一本畫冊名為《太陽部落》。記者見到,在野生動物部分,照片囊括黑頸鶴、斑頭雁、巖羊、藏野驢、白臀鹿、藏原羚等等,甚至還有上千只白唇鹿綿延成一條長線遷徙的壯觀場面,惟獨沒有雪豹。
觀看:錄像里,雪豹在和牦牛打架
記者昨日輾轉觀看了黃勇所拍的錄像資料。整個錄像大致有10分鐘,器材是普通的家用DV,畫面很晃。正如黃勇的描述,雪豹先是趴在水溝邊,繼而起身,感覺是在踱步,有些步履蹣跚。馬群經過時,它也不為所動。能夠聽到拍攝者不勝體力、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氣聲。接著畫面更看不清楚了,又過了一會,突然出現三頭牦牛,雪豹貓著腰,首先挑起事端,牦牛也不示弱,紛紛將牛角抵向它。結果雪豹敗下陣來,好在牦牛并沒有乘勝追擊,雪豹于是繼續向前走,孤獨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后走出了鏡頭……
求證:估計被拍雪豹有傷病
黃勇的描述是否可信?為什么專業攝影師也無能為力的事,他卻能辦到?石渠縣到底有沒有雪豹?記者帶著疑問多方了解情況。
彭基泰認為,地處青藏高原東南、有橫斷山脈縱貫全境的甘孜地區,是我國雪豹主要分布區之一。據他在甘孜地區工作近40年和從事野生動物保護調查研究所獲得的資料估算,在甘孜地區所轄石渠、德格、白玉、新龍、理塘等6縣的9個自然保護區,有雪豹51只~78只,至于整個甘孜州,“總面積15.3萬平方公里, 海拔4000米以上面積占54%,其中雪豹棲息地約占30%,面積約2.5萬平方公里。按每只雪豹的棲息地面積在30平方公里~50平方公里計算,全州雪豹共有400只~500只。”
呂玲瓏也向記者證實,2001年,他在石渠縣采風時,幾乎每天都能聽到牧民關于牛羊被雪豹咬死的說法,“它詭秘兇殘,聽說三個老鄉上山挖蟲草,一覺醒來,帳篷外的馬全被雪豹咬死了,而他們竟然一點也不知情。”為了追蹤雪豹,呂玲瓏在石渠縣境內巴顏喀拉山山腳的無人區守了一個月,“據說這一地帶的雪豹比真達鄉還多一些。”然而雪豹在白天不出現,晚上才出來活動,第二天只看得到動物的尸體。他曾經有七八個晚上都與雪豹遭遇,只看到發亮的眼睛,“如果能拍到,我肯定不惜生命,關鍵是沒有閃光燈根本無法成像,打開閃光燈,距離太遠又根本夠不到啊。”拍攝結束,呂玲瓏特意在臨行時向石渠縣打招呼,“一定要繼續全力以赴尋找雪豹。”
聽記者說黃勇拍到了雪豹的錄像,呂玲瓏起初非常驚訝,隨即又判斷,這只雪豹要么受了傷,要么已經老了,“總之估計是處于生命的衰竭狀態,餓慌了,才會在白天出來覓食。”而這與黃勇、彭基泰的觀點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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