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全國的失蹤
1980年6月17日,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副院長、著名科學家彭加木在新疆羅布泊地區進行考察時失蹤。這條消息,成為當時最受人們關注的一條新聞,絕大部分的中國人,正是從這條新聞里,對羅布泊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神秘神奇、恐怖險惡之地。
從6月18日開始的兩個月,新華社幾乎每天都配發與此相關的消息,廣播里幾乎每天都播報搜尋的結果,中共中央主席華國鋒親自批示派出空軍和地面部隊配合搜尋。“彭加木,你在哪里?”這句話被廣播里一次又一次地引用。
在新疆阿魯科爾沁旗廣播站,年輕的廣播員唐守業把這篇報道貼到了墻上,和千萬的聽眾一起暗自祈禱:彭加木,祝福您千萬順利地走出疏勒河故道,發現水源地,找到食物吃,給全國人民一個驚喜!當時,有許多人響應廣播的號召,在內心里暗自作了這樣的祈禱。
當20年后,他終于來到彭加木的遇難地后,他發現,年輕時候的良好祝愿,在現實面前是多么的幼稚。羅布泊確實當得起他年輕時候假象中的那八個字:神秘神奇、恐怖險惡,但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一個帶病的老人,要真能在沒有任何儲備的條件下走出疏勒河谷,那簡直就是奇跡。”
一個時代的符號
彭加木沒有創造出奇跡,但他的事跡在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心中留下了深遠的影響。盡管他并不是為了探險而去的羅布泊,但許多后來的探險家都聲稱,從他那里得到了勇氣和激勵。長江漂流的第一位挑戰者堯茂書的哥哥堯茂江,回憶中仍然記得這一事件給他和弟弟以極大的激勵,堯茂中從來不認為中國人缺乏探險精神,并一直以“外國人能做,中國人一樣能做到”作為座右銘,而彭加木事件又給了他一個中國版的注解:彭加木能夠犧牲,我也能。
在一個變化了太多的時代,講述27年前一個科學家的犧牲對人們形成的激勵和激發作用,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情。幾年前,唐守業在一所中學演講時,曾經對“彭加木是什么樹”的問題瞠目結舌,而今天,即使有那么多人因為“干尸事件”而記住了這個名字,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紀念和尋找的含義。
2007年5月12日,鳳凰衛視就尋找彭加木做了一期辯論性質的節目,邀請了作家葉永烈、吳泰昌、彭加木生前的好友夏訓誠、唐守業,以及司馬南參加,雙方就近幾年的尋找“是否盜用死者名義”、“是否炒作”、“有何積極意義”等展開辯論。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年來,知道彭加木這個名字的人多了;但知道他生平的人實在甚少,他的名義,在不停的斷章取義和各取所需的傳播中,變成了羅布泊中最著名的一具干尸,如此而已。
但了解其生平的人,往往在想了半天之后,用了一個詞語來形容他:奉獻。
身患兩種癌癥,探遍新疆
在中國50年代以后的科學界,有好幾位因為在與病魔搏斗的同時,在科學領域也做出卓越貢獻而為人所知,近一點的有80年代的陳景潤,遠有竺可楨,而彭加木也是其中令人嘆服的征服癌癥的強人。在50年代開發邊疆的大潮中,他于1954年開始陸續要求到新疆工作。1956年,他終于到了新疆;但次年回到上海時就被查出胸腔有縱隔障惡性腫瘤,接受西醫治療及深度X光照射治療,在此情況下,他自己激勵自己“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只要身體稍有好轉,就轉回新疆工作。1960年,他又一次被查出有異常網狀細胞,醫生提示,他可能患上了網狀細胞性淋巴癌,據說患這種病的人只能活3個月;但他不僅頑強地活了下去,還在以后的歲月從事了最消耗體力的科學工作:野外考察,足跡遍及新疆和祖國各地。
在60年代,他的事跡曾經被廣為傳播,在彭加木失蹤后,傳出了若干個版本的謠言,其中最荒謬的當數飛碟說和突現美國說。最讓他的戰友憤怒的版本是被謀殺說和自殺說,在他們看來,這種版本簡直荒謬到不可思議,只有對彭加木毫無了解的人才能編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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