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待中美關系應全面、辯證與冷靜,只有不斷增進戰略互信與互利合作,妥善應對與有效管理各種挑戰,才能推動中美關系造福于兩國人民與世界
文/陳向陽
進入2010年,中美關系站到了“新的歷史起點”。這體現了金融危機背景下雙方力量對比的新變化,反映了在全球性挑戰日益突出的“新時代”,大國相互競爭與依存互動加強。
看待中美關系應全面、辯證與冷靜,中美之間仍然存在一系列現實問題與長遠挑戰,需要不斷增進戰略互信與互利合作,妥善應對與有效管理各種挑戰,推動中美關系“可持續發展”。
看待新時代的中美關系應謹防“三個誤區”。
誤區一:過高估計中美關系的全球重要性與影響力,其中又以所謂“兩國集團”或“中美共治”(“G2”)為代表。在當今多極化的國際格局中,除了作為“唯一超級大國”的美國與作為“多強”之一的中國,還有歐盟、日本、俄羅斯以及印度、巴西等“重量級選手”,僅僅中美兩家合作還遠遠不夠,還需要其他“力量中心”的參與與合作。
“兩國集團”論只看到中美的共同利益與合作,卻忽視了中美之間的深刻分歧、“結構性矛盾”、“制度性差異”與近乎“南轅北轍”的對外戰略取向。中美之間的戰略互信仍然脆弱,合作是有限的。美國仍然謀求世界與區域“霸權”及“領導地位”,而中國追求的是多極化與獨立自主。美國對中國崛起仍然是“兩手并用”:一面唱“高調”,以“大國責任”來利用、“規范”與“引導”中國;一面從多個方面防范與壓制中國,唯恐被中國趕超。
誤區二:過高估計中國在中美關系格局中影響力的增強。美國的整體實力在較長時期內仍然遙遙領先,美國的社會調節與自我“修復”能力不容低估,奧巴馬政府通過“巧實力”與“多伙伴計劃”擺脫美國對外戰略困境的前景難以排除,中國要擺脫“總體弱勢”地位并追上美國,還需要長期的艱苦奮斗。故不可夸大中美之間力量對比“彼消我長”的程度,在處理中美關系時仍應冷靜分析與量力而行。
誤區三:將錯綜復雜與不斷發展的中美關系“片面化”、“絕對化”與“靜止化”,要么片面強調合作面或者競爭面,要么將合作與競爭截然對立起來,要么機械地把合作與競爭“對半分”,認為中美合作與競爭依舊并將永遠“一半對一半”,難有實質突破。
當前中美之間的各種問題與矛盾都還在,并且還將繼續發展。中美關系的“重大進展”主要在于客觀上的經濟相互依存與主觀上的機制化管理,通過雙方共同努力,彼此的問題與矛盾大多得以控制,不至于失控乃至沖擊兩國關系的全局。
此外,中美關系中的競爭與合作日益相互交織,合作之中有競爭,競爭之中也有合作,沒有絕對的合作或絕對的競爭,故而不應一味排斥競爭,而應加強合作、管理好競爭、爭取良性競爭。另外,中美關系中合作與競爭的“比重”在不同階段將有不同變化,雖然是“合作與競爭并存”,但在特定階段既可能是“合作為主”,也可能是“競爭突出”。
同時,妥善應對未來七大挑戰。
一是中美“戰略互信”仍然不足,尤其是美國骨子里仍將中國看作“霸權挑戰者”與“政治異類”,對華心態中的戒備防范與歧視偏見依舊深重。
二是中美“結構性矛盾”,也就是雙方對國際格局與國際秩序的重大分歧將更加突出。美國的“單極”野心雖然因金融危機而嚴重受挫,但并未認同多極化,而是極力延續其世界霸權,力圖不擇手段地維護其“首要”地位。隨著中國不斷加速崛起與大國地位相應提升,中美在國力“排行榜”中的先后次序將或遲或早地發生變化,彼此“排位”之爭恐難避免。
三是“發展模式”較量。國際金融危機暴露了“美國模式”的弊端,美國對此加大了在國際上“圍堵”與貶損“中國模式”的力度,中美政治體制與價值觀分歧可能進一步“放大”。
四是圍繞區域影響力的中美角逐或博弈將更為復雜激烈,尤其是在亞太與中國的“大周邊”地區。雙方在處理地區“熱點”如“朝鮮核問題”、“伊朗核問題”、阿富汗與巴基斯坦問題、緬甸問題等的政策不盡相同,中國強調維護“地區穩定”與尊重當事國的“正當權益”,美國則“私心”太重,意圖借此擴張地緣政治影響力,乃至削弱中國的影響。
五是圍繞所謂“全球公共空間”與“戰略新邊疆”的競爭,主要是太空開發與網絡安全。美國企圖維護其太空與網絡霸權,繼續推進全球與區域“反導”系統,研制部署“天基”武器,成立“網絡司令部”,在太空與網絡兩大“前沿領域”一再鼓吹“中國威脅論”,力圖永久保持“大幅領先”優勢。
六是來自中美兩國各自國內因素的制約,既包括美國的政黨斗爭、極端保守派與極端自由派、媒體與軍工利益集團,也包括隨著中國社會信息化進程迅猛發展與國力顯著增強而來的中國網絡民意的洶涌泛濫。
七是國際上“第三方因素”的制約,既包括歐盟、日本、俄羅斯與印度等“大國力量”對中美關系發展的“擔憂”,也包括中國的某些鄰國一貫玩弄“大國平衡術”,企圖利用美國來“制衡”中國,而這又給了美國“介入”與扮演所謂“力量均勢”、“平衡者”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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