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選)
國家和國際體系只有兩種存在狀態,那就是和平或戰爭。如果說和平是一種常態,那么,戰爭就是一種普遍現象。在從11世紀到20世紀的1000年中,戰爭次數的一個合理數字是1000次,戰爭的頻率在上升;在有記載的人類歷史中,大概每過12年,才會有1年完全沒有發生重要的國家間戰爭、殖民戰爭和國內戰爭(羅爾克 2005)。戰爭是國際關系中的核心問題;自從人類出現以來,他們就互相殘殺,組織程度與規模越來越高,破壞也越來越嚴重;戰爭在20世紀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人員傷亡和物質損失(內斯特 2005)。
下面介紹外國學者關于國際戰爭的統計分析。關于國際戰爭的統計分析,沒有區別戰爭的規模;研究結果與所選的戰爭樣本有關,需要謹慎對待。
1、國際戰爭的統計特點
戰爭是由彼此對抗的政治行為體實施的有組織的暴力(Bull 1977)。國際戰爭是發生在民族實體之間的軍事沖突,其中至少有一方是國家,而且至少有1000名軍人在沖突中喪生(Singer and Small 1972)。國際軍事沖突是一系列的國家間互動,涉及威脅使用武力、武力示威(display)或武力的實際使用(Gochman and Maoz 1990)。這些是用于統計分析的定義。國際軍事沖突和國際戰爭的分析樣本,一般是根據這些定義進行選擇的。
從20世紀30年代開始,學者們就探索戰爭的定量研究(Sorokin 1937,Wright 1942, Richardson 1960)。1963年,美國密歇根大學辛格和斯莫爾等人(Singer and Diehl 1990)開展了“戰爭相關因素研究項目”。20世紀60年代以來,一大批學者進行了戰爭的定量分析。迄今為止,統計方法并沒有帶來令人驚訝的結論,也沒有產生結論性或明確的成果。但是這些方法使戰爭原因的研究具有一定的科學準確性(多爾蒂和普法爾茨格拉夫 2003)。
(1)戰爭頻率的特點。
首先,在1816~1976年期間,國際軍事沖突頻率(平均每年新發生的和每年進行中的軍事沖突次數)沒有下降(圖2-5)。平均每年進行中的國際軍事沖突次數,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為11次,戰后20年里為18次。
圖2-5 1816~1976年的國際軍事沖突的頻率
數據來源:Gochman and Maoz 1990.
其次,在1652~1999年期間,國際戰爭頻率(每50年發生的國際戰爭次數)沒有下降(圖1-6)。18和19世紀每50年平均大約發生18次國際戰爭;20世紀前50年發生45次國際戰爭,后50年發生77次國際戰爭。
其三,在1000~2000年期間,國際戰爭頻率(每100年發生的國際戰爭次數)沒有下降(表2-20)。雖然20世紀國際戰爭次數少于19世紀,但高于17和18世紀。
很顯然,在過去300年里,國際戰爭頻率并沒有下降;但如果考慮到國際體系中的國家數量的增加,國際戰爭頻率的變化趨勢不明顯(Small and Singer 1989)。在1816~1988年期間,世界只有20年是和平的。
(2)戰爭結果的特點。
首先,國際戰爭的勝負比例。斯莫爾和辛格分析了1816~1980年期間的118次國際戰爭的模式(Small and Singer 1989)。在大約四分之三的案例中,戰爭發起國取得最后勝利;在主要國家進攻次要國家的戰爭中,這個結論最有效;在主要國家進攻主要國家的戰爭中,這個結論完全失效了,戰爭發起國勝了三場,輸了六場(多爾蒂和普法爾茨格拉夫 2003)。在1800~1985年期間,戰爭發起方贏得了69%的戰爭(內斯特 2005)。
其次,戰爭死亡人數的變化。在過去1000年里,戰爭死亡人數超過1.47億人(表2-20)。其中,18世紀死亡約700萬人,約占1000年戰爭死亡總人數的5%;19世紀死亡約1942萬人,約占13%;20世紀死亡約11110萬人,約占75%。但是,如果考慮到國際體系中的國家數量的增加,戰爭死亡人數的變化趨勢就不明顯(Small and Singer 1989)。
其三,戰爭死亡的結構變化。20世紀的戰爭,造成更多士兵和大量平民的死亡。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士兵與平民的死亡比率是6:1;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士兵與平民的死亡比率是1:2(羅爾克 2005)。1990年死于戰爭的人中,90%是平民(內斯特 2005)。
(3)戰爭參與的特點。
首先,國際軍事沖突的類型。依據軍事沖突的國家特點,國際軍事沖突可以分為四類:大國與大國、大國與小國、小國與大國、小國與小國的軍事沖突(表2-21)。在1816~1976年期間,大約發生960次國際軍事沖突;其中,大國與大國的軍事沖突約占12%,大國和小國之間的軍事沖突約占40%,小國之間的軍事沖突約占48%。在1495~1975年期間,14個世界大國之間發生了64場戰爭;在大約五個世紀里,大國間戰爭的頻率明顯下降,但戰爭的范圍、規模、烈度和強度在日益增加,戰爭持續的時間則相對穩定(Levy 1989)。
其次,參戰國家水平結構的變化。在18和19世紀,工業化國家是國際戰爭的主要參與者。在20世紀前50年,國際戰爭演變成兩次世界大戰,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都被卷入其中。在20世紀后50年,發展中國家是國際戰爭的主要參與者,發達國家之間沒有發生戰爭;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的戰爭發生了33次,發展中國家之間的戰爭發生了44次。
其三,參戰國家的政治特點的變化。關于民主國家和獨裁國家的戰爭傾向,有兩種觀點。民主和平論者認為,民主國家之間較少發生戰爭;隨著更多的國家實現民主,戰爭將會越來越少。但有人認為民主國家和非民主國家參與的戰爭大致相當(內斯特 2005)。
(4)戰爭分布的特點。
首先,參戰國家地理分布發生變化。在18和19世紀,國際戰爭的集中地點是歐洲和歐洲的殖民地。歐洲是世界上戰爭最頻繁的地區,16和17世紀65%的戰爭發生在歐洲,1816年到1945年59%的戰爭發生在歐洲,平均每1.5年爆發一次戰爭(內斯特 2005)。在20世紀前50年,國際戰爭演變成兩次世界大戰,戰場幾乎波及全球。在20世紀后50年,國際戰爭集中發生在非洲、亞洲、中東和拉美地區,歐洲僅發生了3次國際戰爭。
其次,參戰國家的五大洲分布。在1816~1976年期間,大約發生91次國際戰爭;其中,美洲發生9次,約占10%;歐洲發生41次,約占45%;亞洲和中東地區發生20次,約占22%;跨洲戰爭21次,約占23%(Gochman and Maoz 199)。歐洲是國際戰爭的高發地區,跨洲戰爭的比例也比較高,然后是亞洲。國際軍事沖突的地區分布與國際戰爭基本相似,跨洲沖突和歐洲沖突的比例比較高,然后是亞洲(表2-22)。
其三,參戰國家的戰爭次數分布。在過去300年里,不同國家參加國際戰爭的頻率和國際軍事沖突的頻率是不同的。大部分的國際戰爭和國際軍事沖突發生在世界大國和中等國家之間(表2-23)。過去300年參戰次數較多的國家是俄羅斯、法國、英國、奧地利和德國等,參與國際軍事沖突較多的國家是英國、美國、俄羅斯、法國和德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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