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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際現代化的前景,有三個決定因素。首先,中國現代化的未來前景。其次,中國現代化的未來國際環境。其三,中國現代化的國際互動的未來前景。關于中國現代化的未來國際環境,在本章第一節已經做了分析。關于中國現代化的未來前景,《中國現代化報告2003》已經做了分析。這里重點討論中國現代化的國際互動的未來前景。由于未來具有很多的不確定因素,所以不能武斷下結論。本報告采用情景分析,僅作參考和討論之資。
1、中國國際現代化的情景分析
關于中國國際現代化的前景,需要專題研究。下面分析四種情景,以供參考。
(1)假設21世紀是一個和平的世紀
在20世紀后期,世界發展前沿已經進入知識社會,發達國家之間很少發生國際戰爭;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發展中國家之間的國際戰爭時有發生。在21世紀,如果發達國家之間繼續不發生戰爭,如果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的戰爭頻率持續下降,并控制在有限的地理區域和激烈程度(不發生核戰爭)之內,如果發展中國家之間的戰爭是有限戰爭,那么,21世紀就可以說是一個和平世紀。所謂“和平世紀”,不是沒有戰爭,而是沒有世界規模的戰爭,國際戰爭頻率低和影響小。所以,可以假設21世紀是一個相對和平的世紀。
如果21世紀是一個和平的世紀,那么,中國國際現代化的前景,就完全取決于中國與世界的現代化競爭,取決于現代化的相對速度。目前,中國是一個初等發達國家。中國的目標是到2050年左右晉級中等發達國家,在21世紀末晉級發達國家。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中國需要開展全方位的國際互動,從世界市場吸納資源和價值,在國際交換中創造中國奇跡。
因為是一個和平的世紀,中國可以采用和平外交方針,走和平發展道路,共同建設和諧世界,并在國際合作和發展競爭中成為贏家之一。這是一個比較理想的情景。
盡管21世紀是一個和平的世紀,但和平是有條件的,中國也需要為戰爭做好準備。因為所謂和平世紀,只是沒有世界規模的戰爭。如果在中國周邊發生戰爭,或者發生針對中國的戰爭,中國就需要做出反應。所以,即使21世紀是一個和平的世紀,中國也需要做好有限戰爭或局部戰爭的充分準備,建設一支有限規模的現代化軍隊是需要的。
(2)假設21世紀是一個戰爭的世紀
目前,關于國際環境,國內的主流觀念是,“和平和發展”是時代的主題。其實,當今世界是不平靜的,國際戰爭和國內戰爭持續不斷;不同國家發展是不平衡的,國際差距在持續擴大。國際互動并不以良好愿望為基礎,國家利益仍然發揮主導作用。沒有利益沖突的和平,很難經受得起巨大利益沖突的考驗。如果世界發生能源危機或人口危機,如果信息系統和戰爭控制系統發生意外,世界規模的戰爭甚至核戰爭的風險是不能排除的。所以,可以假設21世紀是一個戰爭的世紀,甚至是20世紀的一種重演。
如果21世紀是一個戰爭的世紀,戰爭可能發生在任何時候。為了便于分析和制定對策,需要對戰爭發生的可能時間進行估計。根據第二次現代化理論,世界現代化的時間大致是從1763年到2100年,大致經歷2大階段8小階段,不同階段的戰爭頻率不同(表3-31)。
在第一次現代化的210年里,大約發生147次國際戰爭,平均每年發生0.7次國際戰爭;而且,國際戰爭的分布是不均勻的,戰爭性質和戰爭頻率是變化的。
首先,戰爭的分布和性質。先進國家之間的戰爭有32次,主要是歐美國家的霸權戰爭;先進與后進國家之間的戰爭有61次,主要是西方列強的殖民戰爭和后進國家的獨立戰爭;后進國家之間的戰爭有53次,主要是爭奪領土和政權的戰爭。
其次,戰爭的頻率和變化。如果不考慮國家數量的增加,戰爭頻率在增加,成熟期和過渡期的戰爭頻率比較高,起步期和發展期的戰爭頻率比較低(表3-32);先進國家參與的戰爭頻率在增加,先進國家之間的戰爭頻率在波動,先進國家與后進國家的戰爭頻率在增加;后進國家之間的戰爭頻率也在增加。如果考慮過渡期國家數量的增加,那么,過渡期戰爭頻率就沒有那么高。大體而言,發展期戰爭頻率比較低,成熟期戰爭頻率比較高。
世界第二次現代化大約需要130年,從1970年到2100年,大致分為4個階段(表3-27)。在1970年到2006年期間,大約發生38次國際戰爭,其特點如下。
首先,戰爭的分布和性質。先進國家之間發生了1次戰爭(英阿馬島戰爭),屬于歷史遺留問題戰爭;先進國家與后進國家發生了16次戰爭,主要是美國、蘇聯和以色列等國與發展中國家的戰爭,包括霸權、主權、能源和反恐戰爭等;后進國家之間發生了21次戰爭,主要是領土、民族和宗教戰爭。
其次,戰爭的頻率和變化。國際戰爭的頻率依然比較高;先進國家參與戰爭的頻率下降;后進國家之間的戰爭頻率仍然比較高。1946年以來,先進國家之間只發生了1次戰爭,即英國與阿根廷的馬島戰爭;發達國家之間的戰爭很少發生。
根據第二次現代化理論,21世紀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二次現代化的發展期(2001~2020)、成熟期(2021~2050)和過渡期(2051~2100)。根據第一次現代化過程的歷史經驗,起步期和發展期戰爭頻率比較低,成熟期和過渡期戰爭頻率比較高。如果這種歷史經驗在第二次現代化過程重演,那么,2021~2050年和2051~2100年可能是兩個戰爭高發期。
如果考慮到世界化石能源的供求平衡、資源危機和人口危機的可能發生時間,2050年前后可能是國際戰爭的高發期。如果能夠成功開發新的能源,如果能夠成功控制人口的增長,那么,國際戰爭的頻率和規模就有可能得到控制。
如果在21世紀人類不能開發太空生存和太空移民技術,那么,地球文明就會面臨很大不確定性。人類文明的發展有一定邏輯。原始社會人類以生物為食,高度依賴自然。農業社會人類生產糧食,解決生存問題。工業社會人類開發自然,解決物質需要。知識社會人類開發信息,解決精神需要和自我改良。如果生存問題、物質需要和精神需要都解決了,那么,人類文明的發展空間在哪里?必須找到新的文明生長點,人類文明才會繼續繁榮昌盛。如果失去了發展空間,那么,文明會不會停滯、萎縮和衰退呢?
如果不能發展新文明,那么,還有一種可能性是文明的自相殘殺。如果發生能源危機、資源危機和人口危機,生態系統的自我調節功能就會發生作用,文明的自我抑制和自相殘殺就有可能出現,國際戰爭就不可避免。所以,21世紀是一個不確定的世紀。
如果上述分析部分成立,那么,中國的和平發展時間大約有30~50年左右。
在21世紀前50年里,中國需要積聚國家實力,迅速提高國家水平,控制自然資源的流失,充分開發和利用國際資源,最大限度延長中國自然資源的穩定供應周期,積極推進自然生態系統的恢復和平衡,降低資源消耗,提高資源效率,貯備戰略資源,開發太空技術。
如果21世紀是一個戰爭的世紀,那么,戰爭就會有輸贏。國際戰爭的勝利者將獲得廣泛的發展空間。根據人類文明的歷史經驗,戰爭具有兩重性:戰爭是災難,戰爭是機遇;戰爭可以刺激文明進步,戰爭可以毀滅文明成果。對于失敗者,戰爭就是災難。對于成功者,戰爭就是機遇。理性面對戰爭,把握戰爭機遇,是值得研究的課題。面對未來的國際戰爭,需要建設一支現代化軍隊,需要開發現代化國防技術,需要培訓現代化軍事人才。
(3)假設21世紀中國是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
中國既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的文明古國,又是一個欣欣向榮的發展中國家,實現現代化和國家復興是全社會的共同目標。中國人民長期受儒家文化、佛教和道教的影響,崇尚自然、和諧、禮讓和中庸,形象地說中國文化包含和平與自然的基因。如果沒有外來武力威脅,如果沒有危及中國主權,如果沒有嚴重損害中國利益,中國參與和發起國際戰爭的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小的。所以,可以假設21世紀中國是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
21世紀中國是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包含許多條件。首先,假設21世紀是一個和平的世紀,沒有世界規模的戰爭。其次,假設即使發生世界規模的戰爭,中國沒有卷入世界規模的戰爭。其三,假設即使發生有限戰爭,但沒有發生針對中國的戰爭。其四,假設沒有發生危及中國國家主權和國家利益的重大國際危機。其五,假設臺灣問題獲得和平解決,中國實現和平統一。其六,假設中國現代化取得成功,沒有發生現代化進程的斷裂或倒退。那么,21世紀中國是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
如果21世紀中國是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那么,中國的國際現代化就應該以實現經濟持續發展和提高人民生活質量為首要目標,最終實現現代化和國家復興。在這個過程中,中國國際現代化可以采取許多有效措施,其中,下面的策略是可以考慮的。
首先,充分發揮聯合國的作用,最大限度地抑制國際戰爭的發生。
其次,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方針,盡量避免卷入國際戰爭。
其三,積極開展大國外交,與世界主要大國建立和保持良好交流和合作關系。
其四,積極推進周邊外交,與周邊國家建立互信、互利和平等的交流和合作關系。
其五,提高國民素質,提高國民防范意識,避免或減少引發可以避免的國際沖突。
其六,提倡互利共生和協同發展的國際關系模式,建立和平發展的思想基礎。
如果21世紀中國是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這并不意味著中國要放棄對戰爭的警惕。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加快國防現代化建設,在21世紀尤其重要。
(4)假設21世紀中國是一個發生戰爭的國家
中國是一個具有13億人口的發展中大國,人口規模約占世界的20%。隨著中國現代化的推進,中國對資源、能源和市場的需求會持續擴大。目前,世界上大約有20多個國家進入知識社會,大約有100多個國家在推進工業化。一般而言,知識社會的戰略資源是知識、信息和創新,工業經濟的戰略資源是資源、技術和市場。雖然發達國家對自然資源(除能源外)的爭奪力度有可能下降,但發展中國家對自然資源的爭奪力度會上升。發達國家的總人口約為10億,發展中國家的總人口約為50億,而且還會增加。從人口規模的角度看,發展中國家現代化所產生的自然資源的競爭壓力,將大約是過去發達國家現代化的5倍。根據能量守恒定律,在任何時間,地球上的自然資源是有限的。所以,未來關于自然資源的國際競爭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激烈程度還可能上升。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希望回避國際沖突甚至國際戰爭的愿望有可能落空。如果考慮到我國臺灣因素和大國博弈,中國參與國際戰爭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高。所以,可以假設21世紀中國是一個發生戰爭的國家。
如果21世紀中國是一個發生戰爭的國家,那么,中國的國際現代化就需要首先考慮戰爭因素的影響。因為在很大程度上,戰爭可以決定國家或政權的生死存亡。21世紀中國可能發生或參與的國際戰爭有哪些?相信不同人有不同答案。我們認為,有六類戰爭可能發生。由于不同戰爭的規模和程度不同,中國需要分別做好相應的準備。
首先,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戰爭。
其次,維護國家經濟利益的戰爭。
其三,保護中國公民和僑民權益的戰爭。
其四,國際網絡空間的軟性戰爭。
其五,參加聯合國的維和行動。
其六,世界規模的國際戰爭。
此外,如果21世紀人類文明進入太空,關于太空基地的星際沖突和戰爭就有可能發生。
綜上所述,21世紀存在多種可能性。盲目樂觀無濟于事,消極悲觀誤人誤己。中國需要理性和理智,需要做好和平和戰爭的兩手準備。當然,在任何時候,國家利益和文明進步都是不能忽視的出發點。常言道有備無患,好運偏愛有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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